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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5章 、第三十五回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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戶部。

一個人盡皆知富得流油的地方, 掌管天下稅收,算盤打得劈啪響,國庫鑰匙一揣, 就是皇帝撥款都得過問一聲。

但實際上一旦出事,輕則同僚鐵窗手拉手, 重則抄家殺頭一條龍。

“問您件事。”戶部尚書揣著手站在墻根底下問著宋元霭,精明的小眼神提溜一圈,像是細作接頭。

“哎,您說。”宋元霭被帶入氣氛也揣著手,低頭湊過去。

“聽說陛下讓您花錢請人寫國書了, 是嗎?”戶部尚書耳聽八方, 但是只聽關於錢的事, 也不管請的是誰, “還一萬兩呢?”

他就想知道知道,這一萬兩……從不從他們這出。

這稅銀, 得花的謹慎。

宋元霭能不知道戶部想問什麽嗎, 直接說:“嗐, 這錢陛下出,您甭操心啊。”

戶部尚書猛然笑了一聲, 拍著宋元霭的肩膀, “那沒事了。”

這國庫分稅銀庫和皇帝私庫,雖說天下都是皇帝的,但這也得分得清。

稅銀取之於民用之於民, 皇帝私庫都是皇家產業私營所得。

戶部管不到皇帝私家產業, 陛下此前也都交給皇後打理, 聽聞收入漸長, 井井有條。

不過這一萬兩寫個國書, 陛下真是舍得錢財啊。

戶部尚書一陣唏噓,“陛下愛才,竟是豪擲千金,哦不,萬金。”

宋元霭看著戶部尚書那一臉輕松地離去,心中咂舌一陣,那您是沒見到陛下請人吃飯那闊綽勁呢。

要是吏部那幫死心眼提漲俸祿的時候也能這麽闊綽就好了。

宋元霭搖搖頭,陛下自己的銀子怎麽花他們做臣子的也管不著,反正給皇後娘娘也不是給外人。

左手倒右手的事。

他嘆了口氣往府衙走去,正巧看見皇帝和前皇後從裏面走出來。

這幾日皇後娘娘來寫國書,陛下真的是日日都來。

搞得他們精神緊繃,恨不得夾尾巴走路。

秦硯在前面走著,上馬車前忽然回身,“您倒也不必天天跟來,我又不會跑了。”

二百萬兩黃金呢,不賺白不賺。

沈曠能拿出來多少錢她還是知道的,畢竟是人家家產,也不好多拿。

畢竟只吃一頓飯而已。

“只是順路。”沈曠淡然的樣子完全看不出來是找借口,但自己也覺得頗為薄弱,找補了一句,“茲事體大,國書馬虎不得。”

秦硯輕笑一聲,“為您那二百萬兩黃金,也得給您這國宴辦好。”

“不必你去辦,只是到時來幾個時辰即可。”沈曠又強調一遍。

“真的?”秦硯狐疑一陣。

皇太後不擅長這東西,容太後此前更是甩手掌櫃。

但是之前幫忙操辦宮宴的太妃都跑去行宮了,現在宮裏估計是兩眼一抹黑,所以這才來找了她。

只是沈曠過於闊綽,不知道這人又抽什麽風。

“我何時出爾反爾?”沈曠反問。

秦硯挑眉,沈曠倒確實從不食言,“那先謝過您了,定金先存到秦家帳上吧。”

她雖然不喜歡這種不付全款的交易,但是數額過大,她拿著也不安心。

“二百萬兩今日就已經到你賬上了。“沈曠接過康平遞過的紅木雕花錦盒,遞了過去。

秦硯看著那紅木雕花的錦盒,眨了眨眼睛,想伸過去的手瑟縮一下,但被沈曠穩穩放上那不太沈的盒子。

她緩緩打開,倒吸了一口涼氣。

皇家銀莊轉出的銀契,大額銀契甚少發行,百萬兩銀契更是從未見過。

應是特制,上面還有特別批註要秦硯本人去取才可以。

“……您這不怕我卷款跑了?”秦硯咽了咽津液,這輩子沒拿過這麽多錢。

此前給沈曠理賬的時候也是過路財神,那也不是她的。

沈曠低頭看向拿著銀契的姑娘好似有些不安,眼睫顫動胡亂瞟著別處。

二百萬,黃金。

這不是個小數目,但沈家怎麽也是祖傳了快二百多年的皇帝,家底頗豐。

二百萬黃金拿不拿的出來?拿得出來。

但是沒有皇帝會這麽幹。

不過沈曠不覺得虧,錢留著他也沒什麽用。

花錢是小事,若是能留她到月中,也是不虧的買賣。

“托人辦事,自是信得過所托之人的品行。”他沈聲道。

秦硯捏著紅木錦盒的手緊了緊,有點像騙傻小子錢財,心中過意不去,緩緩開口:“那……那後日我回宮看一眼吧。”

但說完她就後悔了,天殺的,她怎麽能說回去看看。

沈曠神色忽然輕松,好似輕笑一聲,幽暗見明。

秦硯又立刻補上一句,“只是看看那宮宴能不能好好辦好!吃一頓不合心意的那太難受了!”

要不是這錢拿的太不安生,她才不能說幫沈曠一把!

“一天,就一天!”

“都好。”

拿著銀契的姑娘不知從哪生出來的氣,臉頰上兩團緋色,眼睛瞪得圓圓的,像是極力否認著什麽一般。

沈曠送秦硯上了馬車,目送著秦府的馬車遠遠離去,嘴角好似含笑。

果然沒錯嗎,都願意回宮看一眼了。

康平在一旁看著,不知這走向到底是對是錯。

總覺得這麽詭異呢?

隔日秦硯坐在茶樓中,唉聲嘆氣,悔恨自己腦子不清醒。

如果問這有什麽問題,那一定是他給的太多了。

那二百萬兩黃金,她能在南天街連成片買五進的宅子。

原先只是打理財物,沒覺著這錢這麽多。

她一天代人寫封情書才幾個錢!

還真是聽個樂子。

不過錢多不是壞事,她命冬尋去了趟戶部,此時應該回來了。

“小姐!”冬尋捧著盒子回來了,“去問了,戶部說得請示一下才可以,但多半能成。”

“錢都是您的,想必那位會同意的,屆時您親自去一趟就可以了。”

秦硯點點頭,這是給戶部送錢的事,他們自然樂意的很。

所以也就放下心來。

兩人正說完,那邊走來一名男子,到了她桌前就停了下來。

“姑娘,聽聞你這可代寫書信?”一個男子立在對面,有禮的問道。

秦硯請他坐下,鋪好紙張,準備聽他說需求。

來者不像是長安人,衣著不俗,身上的一些掛飾像是鄰國東瑜的。

但也不奇怪,兩國交往密切,通商頻繁,應當是來做生意的。

但那人先說了一句,“寫給男子。”

秦硯蘸著墨水的狼毫當即一頓,寫給男子,挺開放。

但不管是寫給誰,客人就是如來,有求必應。

“您說吧。”

那人也有些不好意思,“嗯”了半晌,緩緩開口:“郎君英明神武、戰功赫赫,小女念君容顏難以入睡,今朝一見……”

“小女?”秦硯停筆,聽見這自稱擡頭看了一眼,這還男扮女裝啊!

現在都時興這種嗎?

那人反應過來,“哦,在下是替舍妹來求一封情書。”

秦硯恍然大悟,明白了,細心的好哥哥。

秦硯重新提筆,寫下一行之後開始思索,這長安城能配得上英明神武、戰功赫赫的,還能叫尊下的,屬實沒幾個。

要麽是兵部侍郎的兒子,但那可是鬧著要跟城東香粉鋪的姑娘私奔。

要麽是陳將軍的獨子,但聽聞是個斷袖,賴在邊關不回來。

那是誰呢?

讓小姑娘動心的,總不能是榮國公吧?

男子讓秦硯寫完並未讓她署名,這也常見,有些人不大想留下姓名,回去自己填上即可。

“哦對,姑娘寫完之後能否用西盉語句潤色一番?”男子又說。

“當然,明日您到這裏取吧。”秦硯當然答應。

“多謝。”男子拱手道謝,放下一枚金元寶。

秦硯看著一楞,“?”

“不必不必,隨意給些銅錢即可。”

這怎麽都是人傻錢多是吧?

可那人一再堅持,硬要秦硯收下。

行,非要給那她就收下,怎麽以前沒覺得長安城這麽好做生意。

那冤大頭的客人離去之後,秦硯又見了個更冤大頭的來。

沈曠穿著比平時更加素雅質樸的衣衫走進茶館,但擋不住周身華氣,走到茶館裏硬生生讓氣氛低了幾度。

小二見這不怒自威的樣子,雖是不敢上前,但也哈著腰過去,“爺,您幾位?”

“找人。”沈曠指著秦硯的方向徑直走了過來。

這可是真金白銀的金主,秦硯還是起身迎了他,給他倒了杯粗茶。

她也知道沈曠會來找她,也不意外。

“聽戶部說,你準備把那筆錢托給他們運轉。”沈曠嘆了口氣。

“嗯。”秦硯笑著點頭。

“還說若是國庫緊俏,可以動用這筆錢?”沈曠倒不是生氣,只是有些失落。

秦硯不肯拿這筆錢,那就還是疏遠他。

“您既然都給我了,那不是應該我怎麽處置都行?”秦硯反問。

這錢拿得不太安生,還是放回去比較穩妥。

沈曠一時語塞,道理是這個道理,但……

秦硯接著說:“也不是全都不要,每年這筆款項盈利結餘是我可以隨意用的。”

“您若是能成全,比給我兩百萬黃金都令人高興。”

沈曠還想著什麽事還要他成全,只見茶館門口又奔進來一個姑娘,沖到了這桌前。

“姐姐!久等了。”沈熙君拿著一摞子文書,放在了桌上,看了那稀客一眼,打了聲招呼,“您也在啊。”

“商會已經找人問明白了,明日就可籌辦起來。”沈熙君雖然忙碌,但樂在其中。

秦硯握著她的手笑道:“日後我不在長安的時候就有勞殿下了。”

她翻著商會成立的制式契約,擡眼看著沈曠,遞出那份商會契約,淡淡說道:“那筆盈餘,日後都會用來幫助和離後無法獨自生活的女子。”

秦硯眼神若有所含,但卻又堅定無比。

“還有幫助那些想和離卻無法和離的人。”

作者有話說:

既然提到了換算當今物價,古代金子不純咱都知道,咱現在就算他是999純金。

來看一下,2020年GDP一百萬億元人民幣,華某為市值 2680億美元,貨幣資金儲備為 2860億人民幣。

湯臣一品一個小區總投資50個億,一個積澱兩百年的皇權貴族,可不是普通霸總,也就送了四套頂級小區樓盤而已(也就,笑)。

要不是地契不好出手,他還能送。

再說一遍,全文架空哈,這篇文就為了讓大夥笑笑。

大夥也不是第一天聽我鬼扯了,多謝大家擡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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